2007年11月25日 星期日

Good memory and good contact turned out to be bad memory, bad contact, indifference and withdrawal.


「出去看看也好,你就會知道人與人相處有多麼困難。」這是上一篇文章中的藍老師,對五年前剛考上大學的我所說過的話。

這句話讓我印象深刻,因為此話對國高中人緣極好的我來說,是難以想像的。對五年前的我來說,「和別人交朋友」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不過,事實證明我太天真了。藍老師雖不是預言家,但她的這番話已事先對我在大學五年的人際互動經驗下了最好的註腳。在五年的大學時光,我終於能夠徹底了解「人與人相處是有多麼困難」。

讓我有如此體會的原因,除了大學本科系的同學之外,就連曾有過密切互動的藝術性社團,也帶給我如此感受。和大學同學的互動經驗,暫且不提,我想先就「社團」的部分表達我的觀感。

這篇文章可以接續「情境與朋友」、“Memory and contact”那兩篇來看,關心我的訪客就會對我「為什麼上了大學之後,對人際關係充滿失望」有一個比較完整的了解。

一年半以前,我和藝術性社團的一些朋友,因為辦理暑假社遊的事務而鬧翻了。

這種不堪的往事似乎不該重提,我也不想再詳述事件發生的過程;我只想藉著這篇文章,表達我對社團的立場和看法,以及我為什麼會對人際關係感到失望的理由。

一年半前的事件爆發後,在社團裡和我熟識的人一定很納悶:平常和和氣氣的我,當初何必生那麼大的氣?在社團不是有許多好友嗎,何必翻臉不認人?不是說自己是個念舊的人嗎,那為何後來也不去社團,甚至也不去社員私底下的聚會了呢?阿貴你是雙面人吧?你到底有沒有感情?

如果你正在看此文,而你正抱持著上面的疑問,以下就會看到我內心真正的想法。我想拆成三部分來談。


1.於公:社團運作

我七月底快搬離台北前,在還有聯絡的社團朋友聚餐中,曾有一個學弟引述另一個學弟的話:「我對社團感到很失望。」

我不是很清楚那個學弟對社團感到失望的原因,因為我不想深究。但「我對社團感到很失望」應該是我的台詞才對,只是我從來沒說出口。

對大多數的學生來說,社團應該是個在正式的學校課程之外,一個非正式的活動場合。也因此,很多人在學校加入社團的目的,不外乎培養興趣、認識朋友、happy一下等等。就藝術性社團來說,它的性質更是如此。

我想很多人在藝術性社團(或其他社團)裡應該都有這樣的想法:「輕鬆就好,何必認真?」所以,有些人「來社團嘻嘻哈哈,社團要忙什麼,我不想關心也不想參與」,這似乎是常有的事。

排除每個人加入社團的目的和理由不談,仔細想想,我們相聚在此一社團空間的「根本理由」就是:這一個社團已經存在,我發現這個社團的存在,然後我加入了。
那社團如何存在?必定有一個人成立了這個社團,然後維持它的運作,讓這個組織一直存續下去。

試想,當新加入的社員只想來社團歡樂一下,不想理會社務的產生和運作;而當留下來的少數舊社員也因為課業和其他活動的繁忙,無暇常常來社團,更無暇去關心社務時,請問:「社團如何運作?沒有人去運作社團,哪來的社團可以參加?」

你的答案也許很簡單:「不是有選社團幹部嗎?交給他們去搞就好啦!」然而我想再請問你:「如果連社團幹部都很忙,沒空顧慮社務;遇到要辦裡的社務,也只是出一張嘴,不付出行動時,那社團怎麼運作?」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對社團有著這樣的想法:「怎麼這麼多人在打嘴泡?」大家都只是光說不練,只會告訴你:「只要怎樣怎樣做就好啦!不然你去問指導老師嘛!」從不會跟你說:「需要幫忙嗎?」即使你開口請他幫忙或要他來辦理活動時,他卻說:「ㄟ,我有事耶,沒空。你去弄就好啦!」莫名其妙的是,當期末聚餐出現一堆免費美食時,平常老是說沒空的人竟然準時報到了。

而當某個人為社團犧牲自己的時間,採買社團用具和辦理活動,其他人卻視若無睹、置若罔聞時,你想那個人的心裡會是什麼感覺?

即使有些人確實看到某個人的辛勞,也對他表達感謝之意了,但那些人卻依然故我,下次碰到活動,依然只是打打漂亮的嘴泡時,你想那個人的心裡又會是什麼感受?

我來代替那個人回答吧!因為我就是那個人。「我感到很失望。」而我很想接著說:「幹林娘機掰,你們嘴砲打完了沒?」

從我大二下當社長時,就漸漸有上述的沮喪和疑惑。大四畢業暑假前的辦理社遊口角,是一個引爆點,而我把對某些社團友人的疑惑,用很激烈的言語表達了出來。

2.於私:私下互動

在大二就對本科系同學幾乎感到絕望的我,能在藝術性社團裡交到許多朋友,真是太棒了。有個團體陪你玩樂歡笑,大學時光總算沒有那麼孤單寂寞。

誰知,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因為一些曾經要好的友人的反應,開始一步步沖淡我上述的美好想法,甚至讓這樣的想法變質。

到底,是什麼樣的反應,讓一個人的想法有了大轉變?

一個我曾經很喜歡的社團女同學,在她發我好人卡後,她這麼說了:「我們還可以作朋友嗎?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不成情人成朋友,我當然樂意之至。奇怪的是,後來我打電話給她,不接也不回電;用MSN敲她,三番兩次聊到一半就離線了。不到5分鐘,她再度上線時,竟然問我:「你生氣了嗎?我這樣做你不會生氣喔?」
被這樣惡搞幾次後,我終於想通了:「啊!原來她是要故意激我,讓我討厭她。」如果不想我繼續叨擾她,大可以直接告訴我,何必要用如此迂迴的方式?不是說好要作朋友的嗎?為什麼還要讓我討厭妳呢?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很傷人?
她的行為讓我大二暑假的情緒非常低落。我被傷得很深,抽了很多的煙。過了將近3個月,我的心情才稍稍平復。
後來,每次社遊都主動打電話聯絡社員的我,再也沒有打過任何一通電話給她。為了不再打擾她,我早已把關於她的聯絡方式都刪除了。

我一直很尊敬另一個女社員,因為她把社團經驗交接給大二新任社長的我。新官上任,很多事不懂,大二的我常打電話詢問她相關社務。
不過,她常常在社板上或是見面時,告訴我們她很忙,所以我連打電話詢問都感到很不好意思了,不敢進一步打擾她忙碌的課業和生活,請她幫忙做那個做這個。
直到她有一次突然很不客氣地跟我說:「我要幫忙,是你不肯讓我幫的!」我突然覺得莫名其妙,心想:「妳不是常說妳很忙嗎?找妳幫忙,怕耽誤到妳時間。而且事情都快做好了,突然要我指派工作給妳,我真還不知道要妳做什麼。」
由於她那時說話的態度和平常有很大的差異,所以讓我印象深刻。一年半前的衝突起因,可以說是那時的再現。
平常也是打打嘴泡的她,說要幫我忙時,我已經忙得差不多了。被我激怒,對我不滿,而不想來社遊,沒有關係,但至少可以當面跟我說或跟我溝通,非得先和自己在社團的好友說了之後,再讓那些人先對我開幹嗎?

還有一個社員,我一直把他當作社團裡最要好的朋友。我們是球友、煙友、影友,最後他也在我大五校外租屋期間成了我的室友。
和我的興趣有如此大部分重疊的好友,不可多得,不然我幹嘛找他同住呢?但很莫名其妙的是,他的很多行為不只一次踩到了我的地雷,而我們對很多事情的價值觀也是雲泥之別。
他為什麼這麼喜歡打嘴泡,老是光說不練?為什麼好幾次對我冷嘲熱諷?為什麼我從沒嗆過他支持的NBA球隊,他卻可以在我面前拍手說:「活該!76人輸得好!」為什麼有次在球場遇到他,要和他打球,他卻叫我走開?如果覺得我球技差,我不也是在大四進步後電了他好幾次了嗎?打籃球只會自幹的人是在屌殺小?為什麼在研究所夥同自己的朋友攻擊另一個小團體的他,有資格在社板上批評我對社團的看法?平常最表裡不一的人,有什麼道德正當性、又是站在什麼至高點去評斷另一個人的論點?
為什麼當了室友之後,邀他吃飯、打球、看電影,總是三請四請,甚至不留情地拒絕我,而他卻爽快地答應了其他朋友的邀約?我何必拿我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為什麼水龍頭明明是他弄爆的,卻還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說:「喂,明天繳房租的時候,跟房東說水龍頭的事。」為什麼他的朋友告知我:「他說每天看到同一個人很煩。」
儘管我原諒了他好幾次,但最後我忍受不了,對這個朋友徹底絕望了,決定搬出原本的住屋,另覓鳥巢。
雖然後來他放下身段找我吃飯,我們也和好如初,但每當我想起他以前對我的種種,我就會懷疑:「為什麼我要給他那麼多機會?他以前能那麼不顧情誼?為什麼我還要給他面子或台階?」
之後,他的邀約我再也沒有答應過。哪一隊冠軍就支持哪一隊的他,當熱火隊在去年季後賽第一輪被公牛隊剃光頭時,我也毫不留情地反嗆了回去。

經歷這些互動,我問了很多的「為什麼」,但我最想問這些曾和我起衝突的社員的問題是:「請你們仔細想一想,我是否有任何對你們不尊重的行為?我從沒有先不尊重你們,為什麼你們要先不尊重我?在你們已經先不尊重一個人時,你還期待他會待你如初嗎?」

3.於己:我對人際交往的看法和實踐

(1)我交朋友的最大原則就是「真誠待人」,這個原則從沒變過。在國高中時期,有許多同學因為我對朋友的態度而認為我是爛好人;到了大學,我依然「真誠待人」,可是卻莫名其妙換來了許多人的不尊重。當我充分體會「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時,我開始修正我的人際交往原則:「你對我幾分,我就對你幾分。」如果你對我不尊重、不客氣與不顧情面,別期待我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待你。

(2)加入一個團體,勢必要面對一個團體的具體規範以及不成文的輿論壓力,但如果要我在以下的情況做選擇-「加入團體,就得抹殺自己的個性、壓抑自己的想法和情緒,強顏歡笑以維持表面和諧;或是,保全自己、順從自己、不刻意壓抑自己的所支持和信奉的一切」-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以上,綜合「於公」、「於私」、「於己」,那次的衝突才會引發我那麼大的反應。

而當其他曾經和我要好的社員,在那次衝突事件中卻只知道支持嘴泡打得最漂亮、事情不見做得最多的人時,我更加感到失望。「原來這世間真的沒有道理可言,平常人只會看見漂亮的嘴泡,不會在乎你曾待他們如何,又為他們做了些什麼。」

如果曾一起打了那麼多次的球、吃了那麼多次的飯、也出遊過好幾次的社員,都可以不顧以前的情面和緣分,那我還在乎什麼?所以,在大四暑假社遊結束後,我就決定退出社團,不再參與任何的社團活動,也不再關心社團的一切,因為我真的感到很失望。

那難道我在那次衝突事件中就沒錯嗎?我不會拿一堆理由來正當化我當時的行為,我有錯:錯在沈不住氣,錯在表達方式太過強硬,也錯在對社團太有責任感,更錯在自己太過執著於社團的事務和友情。

在這個處處充滿「虛偽表面和諧」的社會裡,在團體裡講真心話和別人正面對決,是不會被嘻嘻哈哈的鄉民欣賞的。在人人只會欣賞電視或電影螢幕上敢愛敢恨、情感鮮明的角色,卻在現實社會中不敢成為這種人、也對這種人退避三舍的奇怪社會價值觀裡,我絕對會被某些人厭惡的。

但至少,我正面表達了我對某些人與某些事的看法,我的行為和我的想法也從沒有不一致;至少,我對一個人有什麼不滿,我往往會直說,而不是只有在私底下一直幹譤他。那次事件,我當然有錯,但我問心無愧。

當然,你可以因為那次的事件就為我貼上「社會邊緣人」、「火爆浪子」、「兩面人」、「孤僻」、「無情」等等的標籤,但我想請問:「你對這些詞彙的定義為何?」如果你說不出所以然,卻依然在我身上貼上這些標籤時,那代表你對我的誤解太深,而你也從來沒和我好好溝通和對談過,當然,也就無從瞭解我了。

最後,我想說:「下次再加入另一個團體前,我一定會更加謹慎。尤其是台北人居多的團體(因為文中的社團就是台北人為多),我會更加與他們保持距離。」



本篇文章圖片來源:http://tinyurl.com/cobkno

2007年11月19日 星期一

Memory and contact


11月8日早上,我一如往常不到8點就起床了。才剛梳洗完畢,手機就響了,嚇了我一跳。

電話裡是熟悉的聲音:「是我啦!我是藍老師。」最近常不開手機的我,早上正要把手機關掉前,老師就打來了,簡直是奇蹟。

「我剛剛跟順伯聊到你啦!很久沒有你的消息,想問你最近過的如何?」我向老師報告了一些我的近況。她說星期三的三四節沒有課,我說那天一定去拜訪她。

藍老師是我在長榮中學國二和國三的級任導師。「讀書人要對社會有責任感」,這顆至今仍是我的讀書動力的巨大種子,就是她種植的。對當時的我來說,我一直把她當作「我未來的樣子」,我很想成為像她那樣的人:對學生總是抱持著關心,也總是不辭辛勞地和學生對話;面對開心的事,總是開懷地笑;面對難過的事,也是毫不掩飾她的情緒;思路清晰,說話又調理分明。國中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一直是我心中最佳的學習對象。
順伯則是我國一的導師,是個說話富有哲理、幽默又帶點威嚴的老人家。「做事要拿出魄力,不要扭扭捏捏、畏畏縮縮」,頭頂發光的他說過的這句話,至今也是讓我受用無窮。

常常關注這個部落格的訪客,應該可以察覺我其實是個十分念舊的人。上了大學之後,我利用每年的暑假回去了長榮中學3、4次。有幾次是去找高中導師「大目儀」,有幾次是去找藍老師。

後來,一方面是怕打擾老師的工作;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不能常常回顧往事,要勇敢前行;更大一方面是有許多的事等著被完成,我的大三、大四暑假也不知不覺忙碌了起來(尤其是大四暑假,幾乎都在唸書啊),所以就有近兩年的時間沒回去長榮找老師敘舊了。


「今年畢業,等自己的人生有了著落之後,我一定會去拜訪他們老人家。」那時我心裡的確是這麼盤算著。媽的,誰知高考竟然落榜,我再度被拋入人生的茫茫大海;再加上想到以前國高中的風光和老師對我的期望,有種「無顏見江東父老」的感嘆,所以從八月中掙脫台北鳥籠到現在,都還沒回去長榮見見令我懷念的老師。

老師竟然先主動聯絡我,真是讓我又驚又喜。距離國中畢業到現在也已經8年了,兩老竟然都還記得我,我很感動。

我在「人與人」那篇文章中,已經表達出人與人之間互動的偶然性。當社會制度一聲令下,「砰」的一聲,把每個孩子像子彈一般射向各個學校時,在如此偶然之下,我們在某個校園空間裡展開緊鑼密鼓的學習與接觸。試想,人與人之間到底要經過多久的互動、到底要經過什麼形式的互動、彼此要以什麼樣的人格特質去互動,才能被另一個人記憶?才能讓另一個人在忙碌的日常生活之餘想起你呢?

「像你這樣的學生,我們是不會忘記的啦!」能被別人記得,而且是以很好的方式被記得,對在大學裡經歷許多令人失望的人際關係的我來說,是件幸福又難能可貴的事。

即使對現在的我來說,「回顧以往」是奢侈的、是浪費時間的,但其實我的腦袋裡滿載著舊的回憶。11月14日,星期三的早上10點多,拎著在萬川號買來孝敬老師的包子,我再度踏入了曾經待過6年的校園(國中部畢業,就直升高中部去了,所以就在長榮中學待了6年啦)。

那時的6年,成績名列前茅的我,當過不少班級幹部,幾乎和班上的每個人都能當好朋友,也指導過許多人的功課;撇開6年之中都在接受填鴨式教育不談,那段日子確實是值得懷念的。

走進老師的辦公室前,我晃了一下校園。有些校景已經改變,但還是帶給我濃濃的熟悉感,也讓我想起了更多國高中的往事。舊的人事物,在時時想起舊回憶的人面前,就像是【回到未來】裡的時光汽車,可以隨時帶他回到過去。

繞完校園,已是10點半多,我很快就找到了老師的辦公室。順伯和藍老師都在,還有一個國三同學-逸程-早坐著等我了。我一坐下來,馬上劈哩趴啦說起我的近況:「我不打算走外交這條路啦。太虛偽了,不適合我的個性......。」「接下來在當兵時就連研究所和高考一起考吧……。」「我有申請到專長替代役,才有時間唸書。」「大學修了韓文輔系和教育學程,總共修了200學分……。」「上了大學之後,就對人際關係感到很失望。」等等。

過一會兒,連國三的英文老師-何老師-也走了進來。只教過我一年的他,竟然一眼就認出我來了,真是厲害。他們很認真地聽著我說的話,雖然他們的身份依然是「老師」,但對已經23歲的我來說,卻好像認識多年的朋友一樣,可以和他們侃侃而談。

時近中午,順伯和何老師出去買中餐,藍老師則帶我和逸程去長榮後門的餐廳吃飯。這是除了同學會之外的場合,我第一次和藍老師出外用餐,感覺很新鮮。席間,我分享了一些大學裡的故事,藍老師分享了更多我之前在國中未曾聽聞的「屬於她的家庭和大學生活的故事」。我們也聊到了一些國三同班同學的過往和現在,有些人的故事聽來讓我感到驚訝。

我跟老師說:「『讀書人要對社會有責任感』這句話我一直都還記得,這也是我目前繼續讀書和想當公務員的動力。」她對於我能把她說過的話聽進去,感到非常欣慰。她說:「一百個學生當中,能有一個人聽進去,就很不容易了。」我笑笑地回答:「所以老師對學生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歡樂的時光總是一溜煙就不見了。最近在家唸書,除了和女友講電話之外,可能一天說不到十句話的我,在3個多小時的對談裡講了一堆的話和故事,覺得很充實有趣。

儘管我現在還是處於一無所有的不確定狀態,但從我和老師的對談之中,我可以肯定他們對我是比較不擔心的,他們相信我自會安頓好自己,找到自己的出路。

人與人的接觸是偶然的,在接下來的互動之中,我們以各自所獨有的人格特質去碰撞,在對方的生命裡留下回憶。以此回憶為基礎,在不同的時空中再度和對方取得聯繫,往往帶有「人為的必然成分」。而當你們再度聯繫上了,對對方的關心和感情依舊不變,也因為聯繫而讓你有了繼續前進的動力和更加珍惜過往互動的心意時,這是人世間最美好的事。

2007年11月8日 星期四

早安,少女


早上起床,向躺在你身邊或正在作早餐的少女說聲:「早安。」接下來……。別傻了,這篇文章要述說的當然不是如上述般的男人夢想,而是要說一個連我想起來都會感到莞爾的故事。

我想有些訪客可能會覺得這個部落格的主軸或討論話題有點太嚴肅、太正經了,所以在此貢獻一點比較有趣的「阿貴的故事」,讓大家能對我這個沒沒無名的說書者多一點瞭解。
而這個故事,我似乎沒對其他人說過(不過我那個從國二就認識到現在的台大同學應該略知一二啦)。

激起我寫這篇文章來揭露青春期好笑回憶的動機是:前幾天「早安少女組」來台了。

看著她們來台活動的一些相關報導或照片,我滿腔疑惑:「奇怪,怎麼全部的成員都換了?沒一個認識的啊?真的是太久沒注意她們了……。」突然,回憶一下子把我拉回6、7年前。


在我高中的時候,我曾經迷過「早安少女組」。

哪泥?紅豆泥?阿貴你沒在開玩笑吧?

我是說正經的。不過,說是「迷」,倒也還不到追星的地步,因為我從來就不是個追星族(但是,如果尼可拉斯凱吉或是艾佛森來台,我就會很想親臨現場瞧瞧了)。到目前為止我也只有一張早安少女組的精選CD-“One”-而那是某個高中同學在我生日的時候送我的。

那怎麼會知道早安少女組的存在呢?是因為看了國興衛視的「ASAYAN五花八門淺草橋」。那是個有點類似台灣現在的「星光大道」的節目,它們的主軸都是「徵選,淘汰,留下來的就加入演藝圈。」

和「星光大道」不同的是,「五花八門淺草橋」的徵選過程是在攝影棚外的場地進行的。通過一連串篩選關卡的男女,就會在小室哲哉或淳君(兩個日本的知名音樂人兼製作人)的安排下,組成團體或以個人身份踏入「藝能界」(我記得『藝能界』是日本的用語,在台灣應該是稱『演藝界』,但吳宗憲倒是很喜歡用『藝能界』一詞),而也只有最後勝出的那些男女才能出現在節目攝影棚,並且進行演出。

這個節目的企劃造就了一些日本有名的演唱團體或個人明星,像是化學超男子、鈴木亞美、早安少女組、太陽與月亮(這個團就比較沒那麼紅了。後來有一個成員單飛來台,那就是本多RuRu。她在出了幾張專輯後也消失了,不知有幾個人記得)等等。

老實說,高中時期的我還滿哈日的。除了看些日本台的日劇外,還會看一些日本綜藝節目,例如「料理東西軍」、「校園封神榜」、「寵物當家」、「電視冠軍」、「火焰挑戰者」、「口袋餅乾」等等。會看那些節目,純粹只是覺得:「好有趣啊!比台灣的綜藝節目有趣多了!節目裡的單元企劃也很有原創性和獨特性。」觀賞「五花八門淺草橋」的原因,當然也是如此。在這些節目當中,我最喜歡和最常看的其實是「校園封神榜」(真的很有趣,不過我現在也是很久沒看了,上次匆匆一瞥,發現節目型態也和以前差很多了)。

那些年的日劇和日本綜藝節目,曾經帶給我許多歡樂。高中時期的家裡無聊時光,有一半是靠它們來解悶的。

言歸正傳,早安少女組在「五花八門淺草橋」成立之初,只有5個人,剛開始走的是20歲出頭的熟女路線,歌曲也多以抒情曲風為主。那時我對早安少女組的想法只有:「喔,不錯喔!有一些美眉可以看(請注意,在我高中時期是沒有『正妹』這個詞彙的,漂亮女生都被稱為『美眉』),又唱又跳又有親和力,不錯!」

後來新成員加入,舊成員畢業(不過還是有幾個在演藝圈活動),成員不斷更替、擴大,也越來越年輕化,曲風在製作人的操弄下也越來越多變。成員人數增加後,也在大團體中拆成許多小團體的組合來發表新歌,想必也因此削了不少迷哥的扣扣吧(如今黑澀會的操作手法,和早安少女組也是很類似的)。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到了2000年,一個比較吸引我目光的成員加入了──「加護亞依」是也(請見網頁連結的左手邊)。就是因為那個未成年小美眉的加入,我對早安少女組的好感才會直線上升。

天啊!阿貴你竟然喜歡幼齒妹啊?別搞錯了,會喜歡加護亞依,是因為她長得很像我高中暗戀許久的商科學姊「點券妹」(每個人都有一段令人莞爾又不為人知的過往,『點券妹』確實是我高中的重量級回憶之一,也許以後會寫一篇關於她的文章)。看樣子我是把對點券妹的愛慕投射在幼齒妹身上了。

在我高中不成熟的幼小心靈裡,「點券妹」簡直是我心中的女神,而「加護亞依」就是女神的縮小版和女神在電視裡的顯像。

後來,「五花八門淺草橋」停播了;而國興衛視不久後竟然搬出了早安少女組的專屬電視節目──「早安少女」。為了看加護亞依,有一陣子我也成了「早安少女」的忠實觀眾,也因此看了許多白癡又白爛的搞笑節目內容。

再過不久,我踏入了大學校園。住宿生很容易和電視脫節,我與早安少女組就因此失去了聯繫。直到大一還是大二的某次期末考結束,我在西門町的「雜誌瘋」赫然發現加護亞依的寫真集“Go on the Journey”。心裡大呼:「喔~~她竟然出個人寫真集啦!真是好久不見了!開玩笑,一定要買一本捧場一下的啊!」

於是,那本寫真集變成我房間裡的唯一一本「女星寫真集」。男性訪客也別想歪了,那本是不露點的相片集,而以加護亞依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也不會對著那本寫真集做出什麼事。哈哈!

只要打開那一本書,好幾張可愛的身影與笑容就會跳出來,真的很棒。對我來說,那本寫真集的意義還滿重大的。它,是我高中回憶的一個標記和紀念。看著那本寫真集,可以讓我想起五味雜陳的高中生活。

許多美好的事物似乎無法久存,加護亞依在去年被爆未成年吸煙,因此被極為注重藝能人形象的經紀公司冷凍;今年又被狗仔抓包,拍攝到和年齡相差18歲的男友共赴溫泉旅館,結果慘遭解雇……。如此直落千丈的遭遇還未結束,停止所有演藝活動的她,為了維持家計,聽說有可能和年輕媽媽一起下海拍全裸寫真。

上述消息都是透過報紙得知的。這些關於她的負面報導,看在我這個已經大學畢業的迷哥眼裡,是何等的無奈啊。成名真的很有可能會讓人迷失,尤其是成名在演藝圈這個圈子裡,想不到有著純真可愛笑容的加護亞依也淪陷在燈紅酒綠裡了……。

我不斷感嘆:「曾幾何時,那些美好的事物和美麗的回憶怎麼離我越來越遠了?」

當然,如果你問我:「哇!加護要出全裸寫真,你要不要去買?」我的回答是:「你去吃屎吧!打死我都不買!買了她的全裸寫真集,以前的美好回憶就會當場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