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27日 星期日

其實,這一切都是關於「生殖」


我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不斷擔心下一餐?為了升學?為了在大企業工作,然後讓生活被公司制度宰制?為了披上白袍、戴上聽診器?為了考上律師?為了拍電影?為了研究歷史?為了在有生之年不斷追尋看不到的上帝榮光?

仔細想想,我們並不是一生下來就注定要做職員、學者、商人、教徒、總統、導演……等等。如果去除這些社會結構下的社會類目所產生的社會意義,我們還剩下什麼?我們為何而生?

其實,我們活著,就只是為了「生殖」而已。

環顧四周,花為何謝了又開?鳥為何不斷遷徙與歌唱?樹木和小草為何枯了又再次繁茂?原來,生命存在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延續生命。同樣地,人類活著不為了什麼,也是為了生殖,然後讓生命不斷延續下去。

試想,如果人類失去了生殖力,我們每個人的生命就無法延續,人類所構成的社會也就不可能一代代地傳承與發展;亦即,如果人類無法生殖,我們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電影【人類之子】就描述了在女人無法懷孕的未來,人們的生活是如何充滿失望、失序與解組,因為人類的命運只剩下「絕種與毀滅」。這部片拋出了一個疑問:如果生命的盡頭是死亡,而不是另一個新生命的開始,那生命的存在還有何意義?

沒錯,活著而不生殖(有能力卻不進行生殖,或不能生殖),生命就失去了他的終極意義。


這時你也許會問:「那不能進行性行為的宗教信仰者,他們所追尋的生命意義不是很可笑?其他為了自己的生活而不斷打拚,卻沒有結婚生子的人,他們的生命就沒有意義了嗎?」

我當然不會否定每個人所追求的生活型態與意義。只要他知道他為何選擇那樣的生活,並且為他自己的生活負責,我們就不該去否定他的生活與生命意義。

然而,請想想看:宗教、商業、企業管理、學術、藝術等等所有存在於現今社會的東西,都不是在遠古初民剛現身於地表上時,就已經存在了的。沒有語言、沒有文字、少了信仰、少了職業,人類如何構築他的存在意義?

所以,人類抵禦猛獸、群居、交配、生殖出新生命,讓新生命再次群聚、發展、遷徙,找到適合生存的土地和生存之道,然後再生殖。進展出文明、壁畫、語言、文字、農業、城市、社會、組織,然後再生殖。讓歷史、傳統、文化、社會機構可以存續,讓未來還會有人類,然後再生殖……。

原來,生命存在,就是為了再次創造出新的生命。而我們在各個人生階段感到寂寞的最終理由,也正是因為在盼望一個遙遠的天使──每個人心目中最理想的「生殖對象」。

所以,以下現象不足為奇;獨身的知識份子在高等教育殿堂擁抱人類的知識精華,心靈卻依然感到寂寞;街頭混混可能口袋不夠飽滿,卻依然想裝闊以博得佳人好感;財力雄厚的富翁,似乎可以擁有一切,卻依然在各個社交場合尋找倩影;身材姣好的帥哥辣妹,身邊的伴侶換了又換;一個人好不容易獲得想要的工作,在社會裡也安頓了下來,卻不斷發問:「為什麼我沒有女(男)朋友?」

這一切,都在於:「生殖」,是生命的意義;「生殖慾望」是生命存活下去的動力;「生殖對象」則是另一個生殖對象的盼望、港灣與家。

然而,由於每個人的「有限的生活經驗」,以及「社會的限制」,導致並非每個人都能完成生殖、並非每個人都能實現生命的終極意義。

「有限的生活經驗」意味著:我們都只能在自己慣於遊走的社會活動場合(學校、興趣範圍、工作場所等)去尋找生殖對象,並且也因為這些有限的生活經驗產生了一些「對生殖設限的想法」。例如:從小學到大學、從台南到台北,我老是被發好人卡;我的生活經驗告訴我:「感情不能主動,要等待對方。」;與其告白失敗使彼此關係緊張,不如維持現在這樣若即若離的狀態;前一次失敗的感情,讓我不想再找尋另一半;我有很多事需要完成,我還得出國完成學業,還得找個好工作,沒有時間談戀愛;我的學歷、才識和能力,注定配不上高級知識份子和氣質美女;我的另一半必須在各方面都強過我,家世背景要相當,不然一律出局......。

「有限的生活經驗範圍」不只使得我們尋找「生殖對象」的空間受限,也讓我們在有限的生活經驗中慢慢形成「獲得生殖對象應採取的方法」與「理想的生殖對象所具有的條件」。所以,在每次的尋覓生殖對象中,有人畏縮、進取;有人愉悅、傷心;更有人可能終生不娶不嫁,也可能沒有和任何人進行生殖行為。

「社會的限制」則比較容易明白:社會制度與道德倫常都告訴人類──我們是「社會人」,見到異性就上是不被社會所允許的;必須用社會所允許的手段去獲得生殖對象和從事生殖行為。奧地利心理學家佛洛伊德(Sigmund Freud, 1856~1939)在《文明與其不滿》一書中,就點出了文明所形成的道德系統,壓抑了人的性慾。道德和倫常力量之大,【金賽性學教室】裡的金賽博士一度提倡的「性解放」,當然會被絕大多數人唾棄。

「社會的限制」又在於:一個人所擁有的社會資源的多寡,也限制了他的生殖行為。沒有房子、車子、銀子,如何進行生殖?沒有外表和亮麗的服飾,如何去吸引生殖對象?另一方面,當我們有了工作、房子、車子、銀子之後,周遭的人最關心的就是:「有沒有男(女)朋友?什麼時候結婚?」身邊的人很希望你(妳)生殖,而很多人在親友的壓力下,可能草草找到生殖對象,然後迎合眾人期望與社會期待,完成了生殖,延續了家族。

這真的很諷刺──人類群聚的目的,就是為了繁衍生命;如今,卻因為群聚後所形成的社會,在某種程度上限制了人類的生殖活動。

沒辦法,我們活著,還是為了生殖。

所以,我們不斷在獨處的房間裡感到孤單、寂寞。不斷幻想著甜美的笑容、堅實的臂膀。

所以,我們在求學階段找尋、在出社會後也不斷尋覓;不斷用言語和身體去試探生殖對象的意願,也不斷退縮。因為找到生殖對象而感到驕傲,也因為找不到生殖對象而感到焦慮。

所以,我們一再把眼前的生殖對象合理化(即使外表不美,但有其他優點),也一再把眼前的生殖對象淘汰出局(這種人要和我在一起,想都別想)。

所以,我們在日常社會活動裡找不到生殖對象時,去夜店、去酒家、去應召站、去抓個A片、去誘惑一個炮友、去婚姻介紹所,期待生殖慾望的滿足。

所以,我們在終究找不到自己呷意的生殖對象、或即使有了生殖對象卻無法生殖,悖離生命的終極意義時,試圖搬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藉口:老天自有安排;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我的心和身體都交給了神。

所以,我們在維持自己的生活系統的同時,也期望進入另一個人的生活系統。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去瞭解處於另一個世界、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殖對象,然後一步步建構出「兩個人共有的生活系統」。這樣一來,在完成社會交代給我們的工作後,就有個人可以在家裡等著我們、支持著我們,讓我們在這個慌亂社會裡有繼續生存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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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月19日 星期六

有一種人、有一種東西,既是死的又是活的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一種人或一種東西,既是死的,也是活的呢?「死亡」與「生命」不是兩個相互對立的概念嗎?一個事物要同時具備這兩種狀態,根本不可能吧?

真的有喔。

而那種東西,不是在【活死人之夜】裡,突然從墳墓爬出來的復活僵屍;不是【28天毀滅倒數】的受到病毒感染、失去自主意識、僅受本能驅使的突變人;也不是【AI人工智慧】的失去動力就無法行動的機器人。

一種人、一種東西既是死的又是活的,那就是「作者」與「文本」。

有些腦筋動得快的人,也許很快就理解我的陳述──我講的正是有關文學理論的「作者已死」的觀念。


「作者已死」,其實是在說明「詮釋權的轉移」。也就是說,不是作者在詮釋觀點、述說故事與塑造世界,在做這些事的其實是「讀者」。

怎麼說呢?

由於每個人擁有的歷史(時空經驗)都不相同,因此都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參考架構」(frame of reference);而這個「參考架構」,就是每個人「理解世界的基礎」。所以,每位讀者、閱聽人、文本的接收者,都不斷地以各自的觀點、想法和生活經驗所構成的「參考架構」,去進行選擇性的注意、接受、詮釋與記憶。這麼一來,作者所述說的故事,永遠會受到讀者的扭曲解讀。理解與塑造世界的是「讀者自身」,而非作者。從這樣的觀點來看,「作者確實已死」。

有人認為「作者的力量只存在於文字形成的那一瞬間」,我覺得很有道理。引伸來說:作者只存活於作品完成前的準備與撰寫工作,一旦文本被閱聽人觸及,作者就死亡了。

不只是作者死亡,語言、文字,與這兩者所構成的「文本」,都是不斷在生滅之間來回穿梭。我們所述說的話語只在醞釀於心裡的時候、述說的那一瞬間才會存活,這些話語被釋放出來後,往往等著被接收者曲解、忽視,甚至遺忘。

再者,世界上有那麼多的文本種類,你關注哪一種?賺錢的方法?把妹成功術?如何養兒育女?怎樣減肥?全球化?在地文化?3C?商學?管理學?法學?國際關係?城鄉社會學?火影忍者?海賊王?超魔人?駭客任務?悲情城市?壞教慾?

這些文本在你尚未注意他們之前,是否真的存在過?你又為何選擇閱聽某些文本,而不是其他文本呢?

心理學者在研究人類內心的「黑盒子」時,往往假設:人們的外在行為必定受到內在動力的驅使。而這個「內在動力」,包含了一個人的需求、價值觀、態度等等。也就是說,你會選擇閱聽何種文本,必定是為了滿足與符合自己的需求、價值觀、態度等內在動力。

以這個部落格為例:即使我把部落格網址貼在MSN暱稱上,當作簡易宣傳的手段,但與我有過或淺或深互動經驗的友人,也不一定會主動接觸這個小小的網路空間。也許,他們的生活忙碌,連自己都顧不了,當然更無暇關注別人;也許,他們對我持有先入為主的偏見,當然更不會去閱讀我的文字;也許,他們以為我的文章太爛,不符合他們對論述文字的苛求,多看無益;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這個部落格無法滿足他們的需求,所以他們對這此處不屑一顧。

每個文本都試圖攫取注意力,每個閱聽人也都渴望被文本召喚內心的情感與獲得滿足。然而,每個文本的意義,也因為閱聽人的選擇性注意、接受、解釋與記憶,而不斷遺落與死亡。

如果再繼續討論「詮釋權轉移」、「作者已死」、「文本解讀」的主題,不僅會涉及到詮釋學,還會與知識論、本體論、存有論、唯心論、文學、心裡學、文化研究等等複雜的學科主題有關,寫好幾本書都論述不完,更別提要在一篇短短的文章中完整陳述(我的寫作能力和知識也不夠處理這些龐大的主題啦)。

我想表達的重點是:任何理解都脫離不了主觀詮釋-我們必定戴著一副「隱形的鏡片」與「隱形的助聽器」來閱聽、理解世界與意義-因此,試圖述說什麼的「作者」和「文本」,必然逃不了死亡的命運。

我認為「真正活著的」述說者和文字,只有在「面對面的」與「持續不斷的」對話中才會存在。

因為,只有「面對面的對話」,我們才能觀看說話者的表情與一舉一動、聞到說話者的氣息;只有「持續不斷的對話」,我們才能反覆討論、挖掘每項事物對彼此的意義。只有這樣,說故事的作者和被述說的文本,才能活著。

可嘆的是,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絕大多數的人總是被分門別類的專業工作所支配,無法挪出時間、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和他人進行「面對面且長時間的對話與溝通」。也因此,很多人的生活裡充斥著既膚淺也沒有必要的對話。

可嘆的是,在資訊社會中,多數人都很習慣於借助電子媒介來傳達意義與進行溝通;但這種經由電視螢幕、電腦對話視窗或BBS所中介的溝通形式與內容,必定節略了什麼、遺失了什麼。所以,人們在面對這些經由電子媒介所呈現的世界時,依然會感到空虛寂寞,因為少了活生生的不斷互動。

可嘆的是,每個人都是經由自己的需求、價值觀、態度,以及注意、接受與理解的「選擇機制」,來關注特定種類的訊息,並且曲解所接觸的訊息,忘了用心去聆聽意義、關照意義的多面向。

而更可嘆的是,很多人都忘了,我們都是以自己的偏見和預存立場去理解世界;也忘了如何把活生生的述說者和意義,慢慢地用對話從棺木中挖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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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月13日 星期日

2008,祝大家發發發!


這是這個陽春部落格的第40篇文章,也是2008年的第一篇文章。

自2007年7月23日開站以來,近半年的時間已經累積了這麼多篇文章,想來還真不簡單。在為訪客們獻上我的新年祝賀前,我想先在第40篇文章裡,對我半年的「空白期」做一些回顧與省思。

是的,以一般人的認知及在「資本主義」一步步的催眠與洗腦下,人們大多會把沒有從事任何正式社會活動或生產活動的時期,給它一個簡單的名字──「空白期」。7月底拿到畢業證書,結束學校的打工後,我就再也沒有從事任何生產活動。回台南後,原本想在歸仁鄉的球鞋店打工,卻擔心佔去太多唸書時間而作罷。我是比勞工還徹底的「無產階級」。

在這段空白期中,我對自己的身份和定位非常清楚:失業者(自願性失業)、落榜者、未在學的考生,以及尚未入伍的役男。不知道這世界還有幾個人處於和我一樣的人生狀態,對這樣的狀態又作何感受?

既然不用工作、不用學期開始與結束、不用考期中期末、不用寫報告,我的生活元素變得很簡單:唸書、吃飯、運動、看看電視、出門看看電影和吃吃台南小吃、寫寫文章。真的,就只是如此而已。

半年的空白期,單調的生活元素,讓我在這段時間裡失去了與獲得了一些互動,對一些事情感到厭煩,也因為某些事感到滿足與成就。

且讓我娓娓道來。


1.互動

每天除了和三老(老爸、老媽與老母狗)的短暫互動之外,半年的時光讓我明白,我已失去了一些曾經深刻的互動。

當曾經要好的高中同學,大學時還一起在台北看過電影、吃過幾次飯、也抽過幾根煙,換了手機門號卻沒告知我;「您撥的號碼已暫停使用」,讓我一陣錯愕。我不知哪裡惹到他,原本說好暑假要一起去火車環島,如今音訊全無。

當國高中時期一起打過五、六年籃球的兩位歸仁鄉球友兼鄰居,在他們上了大學之後改打壘球,要吃飯、看電影、出遊不再邀約我時,我知道他們已不再是我的朋友。

當在貓空大學認識的學長與學弟,或曾在社團打屁、或曾一起在籃球場揮灑汗水、或曾一起在山下或山上吃飯、或曾談過理想、或曾要我幫忙,在我回到南部後,對我不聞不問,即使我主動關心他們的近況,卻只淡淡回了一句「我在忙」,我知道和他們的過往互動回憶都是假,早已成空,而我也懶得再和他們聯繫。

反之,明瞭我的近況也給我鼓勵的少數好友,讓我再次深刻體會到:「在你人生困頓時,還會關心你的友人,才是值得一輩子交往的朋友。」而那些我在「情境與朋友」一文中所提到的「情境朋友」,到頭來都是狗屁。

失去上述的互動,讓我鬱悶久久,我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目前我的生活周遭,幾乎沒有會重視過往互動與回憶的人。

然而,在歸仁國中的籃球場上,我也重拾了一些青春與膚淺的互動。

「帥哥,來打二二!」「大哥哥,要不要來這裡打球?」歸仁鄉的國中生果然識貨,知道我是「哥字輩」,不像在台北的阿駡或白目小孩會叫我「叔叔」。

下午的國中籃球場,我看到年輕人打籃球的蠻幹和雜亂無章、看到未成年抽煙的叛逆、看到遠離老師目光的籃球架下的小情侶親吻、看到在貓空大學未曾見過的互相吐槽和開玩笑的扭打、看到尚未感受到社會壓力的面容與無知。

我開心地和他們打球,打輸也無所謂(我根本沒在防守啊),因為他們讓我想起曾經年少無知、卻也比現在快樂的國中時光。儘管知道下了球場後,他們就與我無關,我還是給那些找我打球的血氣方剛青少年建言:「未成年抽煙,體力會變差喔!我可是到了20歲才開始抽煙。」「做愛前記得戴套,哈哈!」「我來教你右手高拋打板勾射,這可是我的大絕招啊。」

結果,被我親自指導的國中生還是沒學會我的絕招。

2.厭煩

套句友人「金釵博士」的名言:「其實唸書沒什麼不好。只是,為了考試而唸書,感覺真的很差!」

沒錯,法蘭克福學派的學說都很可愛;大眾社會理論儘管悲觀,卻也發人深省;實證主義也告訴我們要時時睜大雙眼來觀察。這些學說理論都可以讓我擁有更銳利的目光和思考,然而一旦把吸收與記憶知識的學習工作置入「考試的情境」,閱讀的動力就會不斷消磨、減弱。

我更對以下的閱讀資料感到厭煩:在新的中央政治局常委名單中,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掌握權力核心;布希總統授與西藏的流亡精神領袖達賴喇嘛美國國會勳章,引起中國高度不滿;南韓總統當選人李明博將因股價操縱案受到獨立檢察官的調查;日本首相福田康夫試圖和北京在東海油氣田的爭議上取得共識,卻依然沒有很大進展;美國國務卿萊斯說:「台灣的入聯公投是項挑釁行為。」;巴基斯坦反對黨領袖布托遭到暗殺,美國的反恐進程產生大變動;肯亞因為選舉爭議發生暴動,造成數百人死亡......。

請問:關於上述幾個國際議題,你知道幾個?一個?兩個?還是全部都不知道?全歸仁鄉裡又有幾個人會關注國際時事?誰和我談論這些議題?討論這些又有什麼鳥用呢?

對我而言,國際政治只不過是奉現實主義為圭臬的醜陋權力遊戲──誰權大勢大屌又大,周遭國家就會對他哈腰屈膝。我對這些每天不斷更新的國際時事感到相當厭煩,因為我最討厭現實主義。但是,考試科目有「國際現勢」,我又花錢訂了Taiwan News(一份15元,訂了不看很浪費),所以我不得不每天關注這些「媽的國際新聞」。我邊看邊暗自罵道:「幹!這關我屁事!」

3.滿足與成就

這半年間,對我而言最有意義的事情,其實不是唸書,而是「單車環島」、「運動」,還有這個「部落格」。

對我來說,我的單車環島其實是「自我統整的旅程」,意義非凡(當然自我統整是每個人到死前都還在進行的工作,不是簡單的事情)。關於我的單車環島故事已經描述很多,在此就不再贅述。

在暑假看了一部極度熱血的關於日本海上保安廳的日劇─「海猿」-讓我對每位演員的強健身材和過人體力不斷讚嘆,也因此激起我鍛鍊身體的鬥志。隨著仰臥起坐和扶地挺身從二位數漸次增加到三位數,看到身體的肌肉慢慢膨脹成形,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當然啦,身體比我壯、身材比我好的人就像海灘的沙子一樣多,我只是小咖)。

如果站在「繁衍」的觀點,人類自古以來就對健美的身軀有種渴求,因為強健的身體代表更好的防禦能力,優美的曲線代表更好的生育能力;亦即,身體強健,存活力和繁殖力就高。也因此,每個人其實都會渴望擁有「好身材」,因為它帶來生存的安全感和滿足感。

也只有在肌肉開始酸痛、肌耐力慢慢提升;只有在操場跑步,呼吸和心跳開始加速時;只有在獨自一人的籃球場上練習定點跳投,慢慢提升投籃穩定度時,才會讓我覺得:「我還活著。」

除此之外,我最大的成就感來自於這個部落格。

就如我的第一篇文章“The seed and expectations”中所提到的,我開啟這個網路空間的目的,在於每個說書者的想望:「影響別人」。

有人看了我的部落格說晚上睡不著;有人在下次旅行時想要騎單車;有人試著和以前的國中同學取得聯繫,這些少數的回應,都代表我的文字確實產生一些影響。

讓訪客產生一些省思、觸發一些想像、採取一些行動、回顧一下自己的過往、關心一下自己的周遭等等,這些就是我的目的。當這些正面的影響傳遞出去時,就是我目前平凡無奇、單調無聊的生活裡,最大的成就感來源。

我不是為自己的政策不斷提出正當化論述,明明有財力刊登報紙頭版,卻自稱為「小民」的曹興誠;也不是能擺脫家世背景包袱,對兩蔣議題泰然處之的蔣友柏。我不是名人,這個部落格一定只有少數人在關注,但我還是會繼續寫作,因為這是我認為最有意義的事情之一。

靠杯靠完了,我的新年新希望是:我「一無所有」的人生狀態快快結束。

謝謝各位訪客的關注,也祝你(妳)們在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心靈不再空虛寂寞、2008賺大錢,發發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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