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31日 星期二

被凍結在新竹的回憶之一 2007/7/28


那天中午,去新竹找好久未見的兒時玩伴聚餐。兒時玩伴?幾歲的兒時?哪幾個玩伴?其實,也只有呂仔和呂大姊那兩位玩伴。至於其他玩伴,據說也像我一樣,離開了我們曾經擁有共同回憶的新竹市文昌街。

話說從頭,小時候因為父母在新竹開電器行,我在那塊土地度過了大半的童年。在那個台灣經濟起飛的民國70、80年代,我的父母和他們的父母親儘管從事的商業種類不同,但在小小的新竹市文昌街的繁華商區上,父母的打拚、我們的笑聲和過往也深深嵌入了那個城市的歷史當中(當然這段歷史只有少數當事人才會知道,甚至可能只有更少數的人有所記憶)。從我懂事以來,一直到我10歲那年離開新竹前,他們兩位是我對於新竹最深刻的回憶之一。

我在風城10年的成長記憶,早在我離開那個瞬間被凍結。我對那塊土地的回憶,也一直保持著那幾年的樣態和氣息。在我腦海裡的新竹,是舊的新竹,是不變的新竹;後來,在我所經歷的空間和時間的層層覆蓋下,我腦海裡的新竹儘管不變,卻也逐漸模糊不清。而在他們腦海裡的新竹,他們居住至今的新竹,是現在的新竹,是不斷轉變的新竹,也是再清晰不過的新竹。

儘管我的新竹和他們的新竹截然不同(這意味著,在我離開後,我們彼此的生活經驗有巨大的差異),但在去年中秋節有幸取得他們的聯絡方式,我就決定在我高考結束後,我一定要找他們敘敘舊。所以,7月28日的中午,我來到了新竹。

抵達火車站後,首先迎接我的,除了和我既有認知結構相去甚遠的站前新竹市的整體樣貌,再來就是帥哥呂仔了。「真是太酷了!」這是我在多年不見呂仔後的第一個想法。超帥的墨鏡(我最近也好想買墨鏡阿)、海灘風的襯衫和大項鍊、牛仔短褲和涼鞋,這傢伙所走的路線和我的完全不同啊(他大概是豪邁的都會風格,我大概是美日休閒風格吧)!他的臉龐雖然比以前消瘦,但容貌和小時候相比,倒是沒多大改變(如果他沒戴墨鏡,我想我很快就可以認出他吧)。會打扮又超man的他,我相信來念政大一定可以把到一堆正妹吧!在後來的聚會之中,我從他身上體會到了念自然科學和念社會科學的學生之間的個性差異。我認識的許多念社會科學(文史哲或法政類)或是念商的人,顯然和我一樣,比念自然科學的人悶多了(不過說穿了,這樣的差異也只是兩者體驗生活和玩樂的方式不同罷了)。

呂大姊的個性倒是比以前沈穩許多(這是和我之前對她的印象相比)。她不愧是念文學的,像個說書者一樣,告訴了我一些關於其他人的往事和現在。也許,她知道會有那麼一天,曾經一起生活在文昌街的人會回來找尋過往的足跡,所以保留了一些故事,讓那個人驚嘆和回味。這就像許多電影情節一樣:你離開了故居,過了許多年再回來,儘管故居景物已非,但仍然有一個認識你的人生活在那片土地,並且留了下來,在你找到他後開始對你述說一些故事。

後來,聽聞他們家裡發生一些變故。但他們並沒有被擊倒,反而依然以樂觀積極的態度來度日並享受生活,我很為他們感到高興。

我們在不可抗拒的因素下,在社會力的隱隱作祟下分離。在經歷了什麼後,又在偶然和人為的刻意安排下相聚。這一切的變化,讓我覺得人生走到20幾歲,故事總算有點精彩,也總算有點感傷了。儘管我們已經很不一樣,在之後也只會更不一樣,但能以共有的回憶基礎來相聚小聊,這確實是人生一大樂事。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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