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你要小心約聘嘍囉,她心機很重,會挖洞給你跳。工作以外的事情,就不要表現出你很厲害的樣子,不然她以後都會叫你去做那些事。還有,我希望你在主管回來之前,趕快進入狀況。主管是個很正直的公務員,對工作要求很嚴格,什麼事情都要趕快學會、趕快做好;最大的原則是,能自己處理好的事,就不用給主管知道了。主管心情好的時候,很喜歡找人聊天;心情不好的時候,就閃遠一點,什麼事都要ㄍ一ㄥ一點……。」卑微役男在娼癇學長返鄉休假的第四天下午五點多,用小紙箱裝著自己的便當盒,騎機車去「懸崖連」搭軍伙時,想起了抵達偏遠島的第一天,娼癇學長所說的這段話。
但對已經來到偏遠島快兩個月、早已熟悉旅客諮詢站各項工作的卑微役男來說,娼癇學長的這番話,不過是透過他個人的生活經驗,對偏遠島的工作環境和人事物所做出的曲解。
「整個島上最機八的人,大概只有娼癇學長了。主管就是說話大聲了點,有時酸個幾句;看約聘嘍囉工作沒做好,會在辦公室當著我們的面直接對她開幹;還會在辦公室裡抽煙,搞得烏煙瘴氣,但這些我還可以忍受。約聘嘍囉也沒娼癇學長說的那樣可怕,只不過是有點笨的婦女啊。也許,像學長那樣缺少家人關愛、說媽媽根本不關心他、家裡也不寄東西給他、自稱用盡各種手段求生存的人,眼裡所看到的世界可能盡是邪惡、卑鄙、做作、心機與玩弄吧!媽的!擺學長的架子擺成這樣!看我難吃的軍伙剩一堆就使出一副鄙視的眼神;逼我吃我不喜歡的蠶豆、韭菜和螺肉;嘲笑我不會挖蛤蠣;說我沒陪他去醫療所、沒和他一起花錢買臭豆腐或雞排來加菜,就是不給面子;每次看到我在看書,都要故意諷刺個幾句……。呼……,這麼機八的惡人返鄉休假十天,沒有人可以靠杯我,真是太好了!心理壓力減輕不少……。這邊的工作這麼簡單,我早就上手了。我相信主管也有看在眼裡,知道我有把事情做好。學長還有五天就要回來了,趁他不在的時候,多享受這種清靜的日子,多念點書吧!」卑微役男在打完飯回程的路上,暗自竊喜著娼癇學長不在的日子。
突然,約聘嘍囉騎機車和卑微役男擦身而過,她臉上一邊嘴角微微上揚的淺笑讓卑微役男感到詭異。
卑微役男邊騎車邊看看手錶:「奇怪,現在已經五點半多了……。平常有我幫她打卡,她都五點十分不到就閃了,今天怎麼待到下班時間的五點半才回家?」卑微役男根本還沒預料到,自己對人性的假設與對偏遠島上美好生活安排的想像,全部會在這兩天快速崩解。
2008年12月7日 星期日
小說創作──《島上》:第四章──侮辱人格的便當
2008年11月22日 星期六
小說創作──《島上》:第三章──飛翔的老鷹與淹死的老鼠
不知道為什麼,偏遠島上唯一的醫事機構─小小的醫療所-十坪不到的大廳在晚上常不開電燈。整個醫療所一樓除了看診室和掛號室,都是昏昏暗暗的。
卑微役男有點焦躁地看著顯示八點四十五分的手錶,心想:「幹!來到偏遠島一個半月,這是第五次了吧?晚上又被學長拉來醫療所……。這樣一搞,回去宿舍大概也要十點多了吧。唉,今晚又耗在這邊,不用唸書了。幹!」
2008年10月31日 星期五
小說創作──《島上》:第二章──學長與學弟
手機鬧鈴固定在早上七點響起,卑微役男其實很不想起床面對外頭的一切,但卑微役男卻像轉緊發條的玩具,機械般地一如往常梳洗一番,穿上卡其色制服和深藍色西裝褲,套上皮帶和皮鞋,打開房門,往房門左前方只有十幾步距離遠的旅客諮詢站走去。
偏遠島上的五月是霧季,這天早上和昨天一樣起了霧,四面八方的霧氣把方圓五十公尺漆上一層死白。緩慢擾動的霧讓卑微役男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但卑微役男依舊清楚地想著一件事:「就算真的是在夢裡好了,進去旅客諮詢站辦公室的第一件事,還是幫自己和三個惡人打卡簽到。」
卑微役男在七點二十幾分登入櫃臺公用電腦桌機裡的打卡系統,先打了自己的上班卡,再去旅客諮詢站後面的三間客房和電視房裡打開除濕機,然後穿過旅客諮詢站,打開外面展覽房的門,把停在裡面的摩托車牽到旅客諮詢站大門外的空地上。卑微役男在做這些瑣碎小事的空檔,腦袋裡記著娼癇學長和約聘嘍囉交代的「打卡鐵則」:「你來這邊,早上在八點前要幫我們打好上班卡。記得,每個人的上班卡時間都要間隔個三、四分鐘以上;如果你在同一時間幫所有人打卡,本部監控打卡系統的人會懷疑是不是同一個人打的。還有,這件事不能說出去,只要我們自己知道就好。」所以,卑微役男依序又打了黑暗大魔頭主管、娼癇學長與約聘嘍囉的上班卡。
卑微役男再翻開「工作日誌」,簽上自己的名字後,把昨天來站參觀的旅客人數乘以二,登記在日誌上。卑微役男不懂這種無聊的造假到底有何意義,不過這當然也是約聘嘍囉吩咐的。
做完這些例行的「上班前」程序,根本還不到上班時間開始的八點。
2008年10月27日 星期一
GO!GO!公路車初體驗 2008/10/22
是時候該分享一些快樂和有趣的事,不然訪客們看了我的文章,很可能會以為我是個悲觀主義者。不過我也承認啦,這一兩年的低潮與遭遇,確實讓我人格裡的悲觀成分直飆七成、樂觀成分削減到三成而已吧……。
但是,我對某些人事物的悲觀看法,還不至於讓我得到憂鬱症,更不可能讓我不好好利用難得的10天返台假期享樂一番。
尤其,在服役期間身為外島遊客中心的櫃臺諮詢員,這絕對是我活到這麼大第一段「每天」對著電腦乾瞪眼超過三小時(甚至更長)的時光。在如此長時間坐著的情況下,將近兩個月放一次返台假的我,是不可能在難得的假期繼續死死地坐在椅子上的。
放返台假的每天,我都會想出去走走。打球啦、看電影啦、和朋友見面啦、逛街啦、吃美食節目介紹的小吃啦……等等,都會讓我不斷移動著。唯有如此,才會讓我感到我還沒死去,才會讓我感到我活得像個人,也才會讓我繼續確認這個鐵的事實:原來台灣這麼美好!
而在我第三次返台收假(10月23日收假)的前一天,我靈光一閃,決定踏上許多網友、朋友、車友都曾體驗過的旅程──騎「台北市河濱腳踏車道」到大稻埕晃晃。
負責「稍微規劃一下路線」的人,不是我,而是受了本人單車環島遊記影響、買了二手單車、也曾騎到大稻埕的軍師兼GPS──女友是也。於是我們兩人搭了早上九點多的台北市236公車到捷運公館站,再走去位於水源快速道路下的「景福腳踏車租借站」,準備歡歡喜喜騎單車去。
不要小看這似乎沒什麼了不起的「單車河濱逍遙遊」。這類活動的參與、完成與推廣,可是本土文化創意產業與國內工業促成的「單車潮爆」,以及文明高度發展的「都市規劃及建設」這兩大種子的混種下,才能獲得的現代人的「遊趣果實」。
2008年10月6日 星期一
小說創作──《島上》:第一章──遠道而來的菜鳥
卑微役男把腦袋裡的記憶時鐘撥回到尚未聽聞鑼先生故事的兩個月前──新進學弟還沒來、機八學長還沒退,而卑微役男來到這島上才一個月左右的某天晚上。
「發現目標,開始射擊!」「砰砰!」「砰砰!」「砰砰砰!」隨著擴音器傳出的渾厚口令,緊接而來的是好幾道劃破空氣、回音飄盪在夜空的機槍子彈發射聲。
槍聲距離卑微役男才一百多公尺,卑微役男卻沒有抱頭鼠竄。
2008年9月26日 星期五
小說創作──《島上》:序章──時代的玩笑
卑微役男和剛來不到兩星期的新進學弟,有點不敢置信地盯著桌上的酒瓶。卑微役男心想:「靠邀!來到這荒島五個月,這是第二次被ㄠ喝酒了,而且還是跟第一次見面的人喝酒,幹!我真的很不喜歡這種喝酒方式。」
看著眼前四十好幾的鑼先生把酒倒滿每個塑膠杯,卑微役男心裡盤算著:「要小心!搞不好這個鑼先生是『黑暗大魔頭主管』在自己返鄉放假回去爽時,安排來測試我和學弟的陷阱。想逼我酒後吐真言,再回去向黑暗大魔頭打小報告是吧?林阿罵!」卑微役男自從歷經服役單位的黑暗大魔頭主管和機八學長(還好他已經退伍離開了)的試煉後,開始對這個單位所發生的一切存疑。在那種折磨人心的環境下,卑微役男疑神疑鬼是為了保護自己。
卑微役男說:「不好意思,明天我們還要早起上班,不能喝太多,淺嚐就好。」
鑼先生笑說:「唉呀!別客氣!這是當地有名的老酒,用糯米釀的,喝吧!來,這碗魯味是我請你們的,盡量吃!」
2008年9月5日 星期五
這樣真的好嗎?
其實距離「那天」,已經五個多月過去了。我極度希望時間可以再跑快一點……。
3月31日,清晨5點半,是只有老人出來蹓躂、台北城的天空也還沒亮的時刻。我坐著計程車來到松山機場,和另外三名觀光役役男,搭乘早上6點50分的班機,前往馬祖。
直到快登機時,我才明白女友前一晚的眼淚是有原因的。因為「離別」實在太過感傷,尤其是要離開的人會暫離好一陣子、前往很遠的地方的時候。後來她向我道別的背影,我到現在還很清楚地記著。那天的我還不曉得,命運正醞釀著龐大的黑暗,準備把我吞噬……。
怎麼會是去馬祖呢?說穿了,只為了實現我那「自以為是的自我安排」。
2008年8月27日 星期三
南投的天堂 2008/3/17~2008/3/28(第57梯觀光服務役專業訓練)
還是要重申:這個部落格的宗旨是「影響別人」;而「經驗傳承」,是影響別人的方式之一。儘管耳聞「觀光役」這個役別快要廢掉了,且把這段令我難忘的受訓經驗貼出來,可能也只對抽中觀光役的少數役男有用處,跟其他絕大多數人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我還是想說說這個有趣(其實是無聊)的故事。
2008年3月17日早上,是又一批替代役男告別成功嶺新訓的日子。各個役別的役男,會「撥交」(由各役別的權責機關長官帶領,搭乘巴士)到各專訓地點,接受為期長短不一的不同專業訓練。這段專訓的日子,可說是替代役男下放到服勤單位之前的過渡期。
當兵,整體說來,是不幸的;但對在南投市有名的眷村-「中興新村」-裡頭的「交通部公路總局中部訓練所」接受替代役觀光服務役專業訓練的役男來說,卻是幸運的。因為曾經歷過那段專訓的役男,幾乎都會說:「成功嶺的新訓是地獄,南投的專訓是天堂。」對於57梯共71名的觀光役役男來說,當然也不例外。
社會上總是有很多「安排得好好」的機制,來對具有某種身份的人們施加一些訓練,使這些「特定身份者」具備「專業的技能」、散發「專業的光芒」,來服務一部份的人群與成全接受服務的人群的期待。
我雖還沒「正式出社會」與「擁有專業的身份」,但上述的社會活動,印象中活到目前為止,好像有那麼三次:第一次是在貓空大學擔任社長時,所參加的「紅紙廊社團幹部研習營」;第二次是取得英語領隊執業證前的「領隊職前訓練」;第三次,則是「第57梯觀光服務役專業訓練」。
拿「舒適度」與「好玩度」來分個高低的話,我那時的「紅紙廊社團幹部研習營」是住「烏來台電人員訓練中心」,這麼棒的兩人套房、這麼好玩的活動、吃的也不錯,當然是第一名;「觀光役專訓」,則住在「公路總局中部訓練所」的宿舍,房間無可挑剔、伙食超讚,應是第二名;而在台北車站附近建國大樓的小小補習教室上課的「領隊職前訓練」,中餐自理、下課後各自回家,理所當然排名第三。
以上,在我狹隘生命經驗中所經歷的專業訓練的「主觀排名」,是一堆屁沒錯。這篇文章的重點,是「觀光役南投專訓天堂的描述」才對。
請注意,這個所謂的「天堂」,正確地說,終究只是相對於其他當兵情境的「較好生活的代稱」而已。我把觀光役役男口中的「天堂」,分成下面幾個部分來說好了……。
2008年7月27日 星期日
替代役新訓有感3:我們和他們又有什麼不同
新訓的第一天,「等一下大家來給我檢查褲長。太長的人,拿針線把褲管縫一段起來。」分隊長對著新訓役男這樣說。
輪到我時,分隊長說了:「83號,你運動褲太長了。等一下縫起來,我會檢查。」奇怪的是,比我還矮半個頭的84號,明明運動褲的size和我一樣,竟然沒有過長。
檢查完畢的84號對著我哈哈大笑:「哈哈!北七!你把褲子拉高一點就不會太長啦!連這都不知道!帶哈D(『大學豬』的閩南語)!」聽到只有國中畢業、褲頭已拉到接近胸部的他這樣講,我只覺得好玩的笑了笑。
到了新訓第四天的下午,我們打飯班一夥14人正浩浩蕩蕩地前往餐廳去準備晚飯,一個官階僅次於老大的長官卻叫道:「全部給我停住!」我們和分隊長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個慢跑糟老頭,他接著說:「你們隊伍拖那麼長是什麼意思?你們現在是在當兵啊!走路沒走路的樣子,像個什麼樣?來!跟我一起去跑步!」
分隊長也嚇到了:「報告長官,他們是打飯班。」老頭答道:「我知道。打飯班就不是軍人嗎?軍人要有軍人的樣子!走!跟著我繞成功嶺慢跑!」
就這樣,57梯16中隊打飯班在成功嶺的第一次3000公尺慢跑,是在軍隊榮譽擺第一的白癡老頭帶領下完成的。跑完汗流浹背,整個打飯時間延後,還得馬上去餐廳打飯,讓便意因為突如其來的慢跑而退縮的我非常之不爽。
尤其是勤務學長又像個天皇老子似的在餐廳裡頤指氣使,看到我這個班頭面露不悅時,竟然對我說教了:「我知道你不高興,不過當兵就是階級論,你只要服從比你高階的人就是了,沒有反抗的餘地。」我在心中幹譤:「挖哩勒靠邀!階級論是你們的信仰,不是我的信仰啦!」
果然,在入伍後,退伍人口中「什麼人都有」的箴言徹底應驗。四面八方的男兒齊聚一堂,社會各階層的役男在此雜處、互動與衝突。在我的認知架構裡,我把在新訓期間遇到的人粗分為兩種:那些心中有階級沒人性的長官或學長;還有那些學歷沒很漂亮,卻已在外「走闖」一段時間,笑我們讀書人既死腦袋又沒社會歷練的「七逃郎」役男。
後來有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們和我到底有什麼不同?」
2008年6月14日 星期六
替代役新訓有感2:我在57梯16中隊打飯班的日子
或許你習慣一個人吃飯,又或許你習慣飯桌上有另一個人與你交換著或冷或熱的對談。無論如何,吃飯,在擁有一定生活條件的一般人的認知裡,應該是再輕鬆不過、再快樂不過、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然而,快樂吃飯的其中一個前提是──你不身在當兵的情境裡。
成功嶺的吃飯場景,我永遠也忘不了:第四大隊(第13~16中隊)的役男,井然有序地步入可容納500多人的餐廳大平房。分隊長下令:「取板凳!好!移位!坐下!16隊役男,用餐時注意用餐儀態!16隊役男,開動!」第16中隊的役男才開始在10分鐘左右的時間裡,以幾近一致的動作,扒飯、夾菜、喝湯。
當分隊長看大家吃得差不多,再喊:「16隊役男,還沒用完餐的,繼續用餐。用完餐的,菜渣集中!」待役男把餐盤裡的剩菜、剩飯倒進湯鍋和飯鍋,並且把餐盤、碗筷都集中堆疊好,又會聽到:「動~作~停~!起立!移位!靠板凳!好!下餐廳!」像受刑人一般地,役男一個接一個步出餐廳平房,結束匆匆的每一餐。
如果你是以上場景裡的其中一人,每天以如此形式用完三餐,不知你還會不會覺得吃飯很快樂?
尤其,對每個中隊裡的特定一個分隊來說,吃飯,更可能是一種「折磨」。
這個分隊,過著和其他新訓役男不太一樣的日子。他們不是只等著坐下開始吃飯,以及吃完飯就拍拍屁股閃人。為了及時執行中隊裡的重要公差,他們不必每天晨跑3000公尺,中午和下午的課也無法全部上完。因此,在這個分隊背後流傳著「他們過得比其他人爽」的謠言,但也有「他們的工作是中隊裡最辛苦的公差」的中肯說法。
那個迷樣的分隊,就是負責「照料」各中隊裡每個人三餐的「打飯班」。如何照料法?「準備」與「善後」中隊役男的三餐,就是打飯班的工作主軸。
幸好,有專業的廚師團在料理每個大隊500多人的伙食,打飯班並不用下廚,否則他們很可能會被操死。
2008年5月5日 星期一
替代役新訓有感 1:在世界一隅的集體瘋狂
“Insanity in individuals is something rare-but in groups, parties, nations and epochs, it is the rule.”(個人的瘋狂是少見的,但群體、政黨、國家以及時代的瘋狂卻經常出現)──德國哲學家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 1844~1900)如此精準地道出他對人的觀察。
在尚未聽聞偉大心靈的這番話之前,我也常常在想:This world must be insane.(這世界一定是瘋了)想不到尼采大叔也和我有同感。
如果,這世上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人,他必定活得很快樂──因為沒有群聚的他者所形成的社會,那個人不必去適應、不必去配合、不必去壓抑、更不用去擔心其他人對自己所強加的一切。沒有他人所給定的限制,何來此人的瘋狂?
可惜的是,上述只是烏托邦。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活著;活著,也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不瞭解嗎?看看你身邊的一切:你穿的、用的、吃的、你所擁有的、所期盼的……。活著,還是一個人的事嗎)。而只要我們存在於群居的社會之中,必然踏入人類所造成的各類瘋狂,尤其是尼采所道出的「集體瘋狂」。
這世上存在著各式各樣的集體瘋狂。有些集體瘋狂,我們習以為常或習焉不察,例如ptt各種討論群組裡的推文、集氣、筆戰;大學裡小團體之間的勾心鬥角;公司下班後的應酬;或是電影院的動人畫面所牽起的觀眾情緒等等。另外,還有一種集體瘋狂,超乎一般人的習慣與想像,任由經驗者如何描述,依然非聽者的一般日常生活經驗所能及,但必定有特定的一群經驗者,每年每年地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去實踐、體驗、述說並傳承著這樣的集體瘋狂。這個集體瘋狂,就是「當兵」。
「怎麼會呢?軍中不是很重視紀律的嗎?那麼階層分明、規定嚴格的體系與制度,應該是極為理性的,何來瘋狂之有?」你心裡很可能存在著這股疑問。也許,看了以下的描述,你也會和我有相同的感受:「這世界一定是瘋了。」
在強制性的法律、命令與制度的規約下,會對人的行為產生何種效果,造成何種壓迫,進而讓制度之下的人感到「原來這一切是這樣的瘋狂」?底下,就是再鮮活不過的例子。
2008年4月4日 星期五
第57梯替代役成功嶺新訓概述 2008/2/19~2008/3/17
為期28天的替代役成功嶺新訓,總算在3月17日結束。在關於我軍旅生活的第一篇文章中,我想先記載一些實用的資訊,給往後赴成功嶺接受替代役新訓的役男與即將苦苦守候當兵男友的「站崗的女人」一點參考。
新訓前,將踏入成功嶺的役男要準備什麼?新訓中,會經歷什麼?新訓後,又要前往何地?希望以下資訊會帶給與替代役產生連結的訪客些許幫助。
2008年2月16日 星期六
每個人心中的故事盒子
以下,是我醞釀一段時間的感觸:
在個人的生命歷程中,我們都有各自相異的時空經驗。這些獨特的時空經驗堆疊出每個人的獨特故事,而我們用記憶,把一段段用生命寫出的故事情節,鎖在自己心中的「故事盒子」裡。
「盒子」,讓你聯想到什麼?我想到:一個密閉的容器空間,裡面藏著什麼東西不得而知,卻總是引起注視盒子的人的好奇,想要一窺究竟;然而,要打開盒子卻得有特別的方法和管道才行。在開啟盒子的那一瞬間,我們或失望、或驚奇、或不屑地說道:「什麼嘛!原來不過如此!」
「人心的黑盒子」何嘗不是緊閉、引人好奇與讓人驚異?裝著每個人的生命故事的「故事盒子」,又何嘗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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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 observations
2008年2月5日 星期二
東岸的曙光,三仙台不作美 2007/12/31
這已經是去年的事了。時間你可以等等我這個老人嗎?
對生活中已經沒有任何正式社會活動的我而言,日曆上的日期在某種程度上好像都失去了意義。尤其是帶著特別意義的節日,實在讓我這個到目前為止似乎還一事無成的人,找不出什麼理由去慶祝一番。
只有在一年的最後一天,會讓我這個鬱悶的考生想要出遠門,去擁抱人群和社會。「媽的,我真的很想暫時拋開書本,不想再被知識霸權宰制……。反正明年就要當兵了,就把握這次機會來個不一樣的跨年吧!」2007年年尾,我如此說服了自己。
報紙在兩個月前就列出了跨年活動和新年曙光出沒的時間地點,著實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所以,2007年12月31日星期一9:16a.m.的台南車站,我背著背包,準備前往「台東三仙台」,一睹新年第一天的光芒。
2008年1月27日 星期日
其實,這一切都是關於「生殖」
我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不斷擔心下一餐?為了升學?為了在大企業工作,然後讓生活被公司制度宰制?為了披上白袍、戴上聽診器?為了考上律師?為了拍電影?為了研究歷史?為了在有生之年不斷追尋看不到的上帝榮光?
仔細想想,我們並不是一生下來就注定要做職員、學者、商人、教徒、總統、導演……等等。如果去除這些社會結構下的社會類目所產生的社會意義,我們還剩下什麼?我們為何而生?
其實,我們活著,就只是為了「生殖」而已。
環顧四周,花為何謝了又開?鳥為何不斷遷徙與歌唱?樹木和小草為何枯了又再次繁茂?原來,生命存在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延續生命。同樣地,人類活著不為了什麼,也是為了生殖,然後讓生命不斷延續下去。
試想,如果人類失去了生殖力,我們每個人的生命就無法延續,人類所構成的社會也就不可能一代代地傳承與發展;亦即,如果人類無法生殖,我們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電影【人類之子】就描述了在女人無法懷孕的未來,人們的生活是如何充滿失望、失序與解組,因為人類的命運只剩下「絕種與毀滅」。這部片拋出了一個疑問:如果生命的盡頭是死亡,而不是另一個新生命的開始,那生命的存在還有何意義?
沒錯,活著而不生殖(有能力卻不進行生殖,或不能生殖),生命就失去了他的終極意義。
標籤: observations
2008年1月19日 星期六
有一種人、有一種東西,既是死的又是活的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一種人或一種東西,既是死的,也是活的呢?「死亡」與「生命」不是兩個相互對立的概念嗎?一個事物要同時具備這兩種狀態,根本不可能吧?
真的有喔。
而那種東西,不是在【活死人之夜】裡,突然從墳墓爬出來的復活僵屍;不是【28天毀滅倒數】的受到病毒感染、失去自主意識、僅受本能驅使的突變人;也不是【AI人工智慧】的失去動力就無法行動的機器人。
一種人、一種東西既是死的又是活的,那就是「作者」與「文本」。
有些腦筋動得快的人,也許很快就理解我的陳述──我講的正是有關文學理論的「作者已死」的觀念。
標籤: observations
2008年1月13日 星期日
2008,祝大家發發發!
這是這個陽春部落格的第40篇文章,也是2008年的第一篇文章。
自2007年7月23日開站以來,近半年的時間已經累積了這麼多篇文章,想來還真不簡單。在為訪客們獻上我的新年祝賀前,我想先在第40篇文章裡,對我半年的「空白期」做一些回顧與省思。
是的,以一般人的認知及在「資本主義」一步步的催眠與洗腦下,人們大多會把沒有從事任何正式社會活動或生產活動的時期,給它一個簡單的名字──「空白期」。7月底拿到畢業證書,結束學校的打工後,我就再也沒有從事任何生產活動。回台南後,原本想在歸仁鄉的球鞋店打工,卻擔心佔去太多唸書時間而作罷。我是比勞工還徹底的「無產階級」。
在這段空白期中,我對自己的身份和定位非常清楚:失業者(自願性失業)、落榜者、未在學的考生,以及尚未入伍的役男。不知道這世界還有幾個人處於和我一樣的人生狀態,對這樣的狀態又作何感受?
既然不用工作、不用學期開始與結束、不用考期中期末、不用寫報告,我的生活元素變得很簡單:唸書、吃飯、運動、看看電視、出門看看電影和吃吃台南小吃、寫寫文章。真的,就只是如此而已。
半年的空白期,單調的生活元素,讓我在這段時間裡失去了與獲得了一些互動,對一些事情感到厭煩,也因為某些事感到滿足與成就。
且讓我娓娓道來。